莱特城的街头仍是一如既往的车水马龙,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未因阴沉的天气有丝毫的减少,空气中糖果的甜味与不远处市场的鱼腥味混杂着,让人不禁生出一丝错乱感,不知自己身在何处。 但晓木是不喜欢阴天的,每看到乌云遮住天空的景象,她总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。因此她向来是不愿在阴雨天气出门,今天例外——从一场究极无聊的会议中解脱出来,晓木迫切需要一次散心来放松心情,即使是在下城区的脏乱街道里走两...
“……” 晓木静静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水,带着一丝倦怠抬眼观察着周围异常热烈的讨论,然后闭上眼,想着该如何逃离这喧闹的房间。房间不大,却挤满了兴奋而热情的年轻人,如果观察仔细的话,还能从他们身上看到精心打理的痕迹——一丝不苟的新式衬衫、精致小巧的手表、以及被擦的锃亮的女式皮鞋,在这种环境下,晓木那尽管整洁干爽,但依旧粗糙而老土的棕色外套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。 自然而然,这样一个突兀的人没...
蓝黑长发的少女脱下了贴身的甲胄,把马交给一旁的随从后,抱着自己的头盔往远处的军官营地走去。这个月是她所属的近城骑士团驻守边区,虽然军衔不高,作为在这里爵位最高的长官,她自然也是要一同来的。城郊边区没有城墙与高低错落的房屋庇护,从北方冷海袭来的冷空气毫无疑问地统御着这篇大地,女孩极目远望,除了远处莱特格里斯山脉模糊的轮廓外,尽是一片荒芜。 “啊,女侯爵,您回来了?”一个军官殷勤地走上前去,似...
莱特城,这座在古老王国北部矗立了数百年的繁荣城市,如今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动荡——其实这点动荡对于这座城市来说并非第一次,它在自己的生命中经历了不知几次的攻伐战争、改朝换代,它的城墙上仍旧遗留着历史所带来的伤疤,它们仿佛一个骄傲的战士的勋章一般,见证着这座古城的屹立不倒。 在那声爆炸后,原本嘈杂的下城区街道却反常地寂静下来。年轻人有的茫然失措,有的低头沉思,老人们则默默开始打点自己的家伙...
“下城区西部的十一个工会回电,工盟已经派驻了分区代表前去观察情况。”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台上踱步,手中的烟斗不时抖动一下,廉价的烟草在一阵共鸣嗡嗡声中化为了空气中缓缓散去的白色烟雾。男人眼神一动,将目光投向了年轻人。 “梅里斯,你们那里将会是关键,你和许晓木是参加实际劳动的工人群体,那也是唯一一个工盟同时拥有两位代表的分区。”他似乎有些刻意地盯着梅里斯的眼睛,没有向一旁的金发女子瞟去半眼。这...
封城戒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。 晓木把最后一锅粗制魔药炼制好,干净利落地倒入塑型槽中,抬起头环顾四周。工厂仍旧一如既往地忙碌,但就好像失去了什么灵魂一般,机械失去了原本的活泼劲,开始无精打采地吱呀作响,而工人们更像是只剩骨架皮囊的皮偶,一样的呆滞麻木——甚至比以前更甚。 当然,也是有一些年轻亦或是新进的工人,虽然一样羸弱不堪,但好歹眼神里还是有光的。至于高级工人自不必说,监工们照旧油光水滑,...
一片广袤无垠的糖果平原,点缀着粉红色的云与蓝天般的轻纱。天空充满无穷无尽的绚丽颜色,交织变化,在美丽中透露着一丝神圣。 小希向前看去,接天流光的板糖无穷尽直达地平线,姜饼人在空中飞舞着,跳跃着,仿佛在演奏着一首古老的歌谣。那动作是如此轻柔而优雅,一眼看去,它们生硬干脆的身体也变得柔软婀娜起来,又变作一根根纤细的糖丝,随风飘去。 小希的耳朵吟唱起了诗歌。 “我看到那圣洁的光芒照下,人的信...
不可接触,不可直视,不可摧毁,不可… 小希恨透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规矩,但她喜欢玩骰子。如果架起一台摄像机的话,就只能看到纤细的手指在一整块白玉上慢慢钻出一个个凹坑,又不知何时被划出了伤口,鲜红的血液混着湛蓝的星光,流淌在那凹陷中。几乎有半人高的骰子漂浮着旋转起来,怀着小希的希望飞向高空。 虽然名字中有一个“希”字,但小希其实是不懂什么叫希望的。在这支离破碎而悲惨莫名的世界中——不,并没有悲...
恐惧是从人的内心生出的一种压抑情绪,在绝大多数人形生物的概念中,它是由大脑中的杏仁核以控制,或者说也许还有桃核、梨核、葡萄核、覆盆子核、副栉龙核、以及阿姆斯特朗炮核之类的东西,但小希完全不在乎。说到底也没有东西能让她感到恐惧了,每一天醒来的时候她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认识自己、认识世界。 比如前段时间天上那个东西还是叫做太阳,今天它应该是被叫做格莱姆斯锟斤拷锟斤拷锟斤拷烫烫烫烫烫了。小希抬起头...
女孩正在挖什么东西。 不知道她在挖什么,只是一如既往地,不断的在挖着。她似乎也并不是为了探寻什么宝物,只是为了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。 女孩一点点挖着。 每一锄下去,她都能听见金属与骨骼的碰撞声,或者说是来自远古时代的一声呜咽,或者说是某具尸体将死时的悲鸣。 总之都差不多。 女孩知道她无法改变这庞然大物将死的结局,但她的确想要救下这巨物中即将消散的几缕冤魂,即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救。 ...